古代“大人”都指谁？

父母无疑是孩子最早见到的“大人”,是不是古代“世惟子称父为大人,若施之于他,则众骇笑之矣”?如果这样理解,就大错特错了。宋庄绰史料笔记《鸡肋篇》卷上对“大人”一词进行了深度解读。

《易·乾卦》中“九五,飞龙在天,大人造也”中的“大人”,是指贤人君子;《论语》里“畏大人”的“大人”指圣人。

《孟子》里“大人者,不失赤子之心”中的“大人”,指的一国之君,“惟大人为能格君心之非”中的“大人”是指辅臣,“大人正己而物正”及“养其小者为小人,养其大者为大人”“大人弗为”“大人者言不必信,行不必果,惟义所在”中的“大人”却是指大丈夫。仅一本书中,“大人”就包含三种意思,却没一种是指父亲,谁还固执地以为“大人”是相对“小孩”的称呼?

称自己父亲为“大人”还是汉高祖刘邦的发明。“唯汉高祖云:‘始大人以臣为亡赖。’”汉帝国第一战神霍去病延续了这种称呼:“不早自知为大人遗体。”后汉“诸葛四友”之一的崔州平的“大人少有英称”、西晋开国功臣陈骞的“大人大臣”、曾任唐监察御史的“义门裴氏”代表人裴敬彝的“大人病痛苦辄然”等言语中的“大人”皆称其父。

如果就此认定“大人”自汉初开始便指父亲,显然孤陋寡闻了。东汉“江夏八骏”之一的范滂称母亲为“大人”:“惟大人割不忍之恩。”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柳宗元称晚唐诗人刘禹锡的母亲为“大人”:“无辞以白其大人。”《后汉书》里的“苏纯三辅号为大人”中的“大人”指长老,当时的外国受汉文化影响,也称尊长为大人,《呼韩邪单于传》篇有“大人相难久之”记载,后汉北匈奴大人车利涿,唐盖苏文父为东部大人。“韩歆,南阳大人”中的“大人”指的是富贵豪族。倒是梁元帝萧绎《金楼子》中称,古代荆地有人称儿子为“大人”,显得有点不可思议:“荆间有人名我,此人向父称我,向子恒称名。又有名子为大人者,此人恒呼子为大人,此尤异也。”

而“丈人”的称谓虽在秦就有,《史记·荆轲传》中有(高渐离)“家丈人召使前击筑”记载,杜甫《赠韦济》有“丈人试静听”诗句,这里的“丈人”皆尊老之称。而柳宗元则是称妻子父亲为“丈人”、妻子母亲为“丈母”的第一人。“柳宗元呼妻父杨詹事丈人,母独孤氏为丈母。故今时惟婿呼妇翁为然,亦不敢名尊老,以畏讥笑。”

爹字最早见于《南史》梁始兴王憺云:“始兴王,人之爹,救人急,如水火,何时复来乳哺我。”荆州方言谓父为“爹”,乃音徒我切,又与世人所呼之音异也。根据宋人有关资料推测,庄绰所说“今世”大概为北宋末南宋初。也就是说,大宋朝廷南渡前后,“至呼父为爹、谓母为妈,以兄为哥,举世皆然。”看来,不仅宋代人就已叫母亲妈妈了,而且“大人”的称谓并非如现今拍摄的古装剧那样一概指“官员”和父母双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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